------------ 全部章节 ------------ 第1章:我要报警 “第一次?” 黑暗中,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周稚京的耳畔响起。 许是染了情欲,男人的音色与往常有所不同,似乎变得更好听了一点。 周稚京跟陈靖善不咸不淡的相处了三个月,她打算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,并坐实陈靖善女朋友的身份。 她特意穿了白色包臀裙,碰面时,陈靖善的视线在她的腿上多停留了几秒。 她猜到他会喜欢。 只是这男人的自制力过强。寻常方式,并不能让他坏了自己固守的原则。 所以,她用了点手段,拿了他的房卡,做了充足的准备,守株待兔。 在他进来的那一刻,从后面偷袭,禁止他开灯。 黑暗,可以剥掉男人伪装的矜持。 周稚京抱住他的脖子,主动去寻找男人的嘴唇,亲了亲,故意的发抖,表现的紧张。 只轻轻的嗯了一声。 男人掐在她腰间的手,越发的紧。 微不可察的哂笑,让周稚京愣了愣。 在她印象中,陈靖善不会这样不礼貌,他若是拒绝,在他进来时,被她抱住的瞬间,就应该拒绝了。 在她愣神之际,隔着门传进来一道熟悉的声音,喊着陌生的名字。 “宗辞。” 周稚京浑身一凉。 宗辞?宗辞是谁? 她下意识的要推开身上的人。 男人似乎料到她的举动,没有给她脱身的机会。 势如破竹。 伴随而来的是男人的解答,“你好,我是陈靖善的侄子,陈宗辞。” 陈宗辞。 周稚京空白的脑子里闪过这几个字,她听说过,在一周前。 他是陈靖善的亲侄子,留美回国,要来继承庞大的家业。 陈靖善:“你手机忘了拿,奶奶打了两个电话给你。” “宗辞,你在吗?” 无人应声。 房间里,只有两个人的喘气声,仿佛在回应门外人的询问。 周稚京整个人因为紧张而紧绷。 她胡乱的挣扎,尽可能的冷静,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,“我……我是陈靖善的……” 后面的声音变了调。 她立刻咬住唇,不想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。 计划偏离正轨,这让周稚京极度的恐惧和慌乱。 黑暗成了让人不安的未知。 男人在她耳畔提醒道:“陈靖善手里有房卡。” “混蛋。”她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,他一定是故意的。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! 她的眼睛发热,层层袭来的感觉,让她感到羞耻。 她想杀人。 她仿佛听到门锁转动,看到有一缕光线照射进来。 急促的叫声从她唇齿间溢出来。 门外的脚步停止。 啪嗒一声,门重新关上。 …… 周稚京感觉自己脱了水,身上的酥麻感还未消散。 男人从她身上离开。 顶上的灯应声而亮。 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,只露出一条缝,看向那个男人。 视线落在男人的腰上,精瘦的,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。 后背的肌理线条,极为流畅,随着他的动作起伏,肌群下埋藏着他的野性。 肩胛骨的位置有她留下的几道粉色抓痕。 暧昧非常。 不免让她想起几分钟前像烂泥一样的自己,她吸了口气,赶忙收回视线,收拾心情。 男人拿了裤子穿上,站在柜子前,点了根事后烟,而后转身,正对着床上的周稚京。 隔着烟雾,周稚京看清楚了那张脸,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被子。 男人墨色的瞳孔,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。流畅刚毅的轮廓,还染着尚未退散的欲,微微上挑的眼尾,彰显着他的狠戾与无情。 菲薄的唇,此时异常红润,唇角微翘,闲适的吞云吐雾着,没有半点愧疚与悔过。 那目光,仿佛地底下伸上来的藤蔓,一点一点的将她缠住,爬满全身,直至头顶,似是要将她彻底吞噬。 周稚京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,说:“我要报警。” ------------ 第2章:求我 周稚京极其镇定的拿过自己的手机。 她的手指动作很慢,在尽量的拖延时间,等着对方主动叫停。 这是一场心理战,她不信他不在乎。 电话被接通。 周稚京抬起眼,用坚定的眼神看向陈宗辞,仿佛是在威胁。 然而,陈宗辞不为所动,漫不经心的抽着烟,等着她开口。 耳边是接线员的问话,周稚京咬着唇,几秒之后,败下阵来,迅速挂断。 她闭上眼,双肩微耸。 陈宗辞的轻笑,让周稚京无所适从,仿若被一眼看穿了心思。 手机突然震动,令她魂飞魄散。 来电显示是陈靖善,是她用心想要攀附的对象。 她盯着手机屏幕,半晌都没有动作。 她心慌意乱,只希望他快点挂掉。 陈宗辞摁灭了手里的烟,往前一步,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,将她拉至跟前。 周稚京被迫仰头,与他对视。 那双黑沉的眸子,如深渊一般盯着她。 他拿过她手里的手机,帮她接通。 “京京,你怎么样?有没有舒服一点?我弄了些药,给你送到门口。” 周稚京无措的看着他,脸颊上还有未散的潮红,落在她这样干净纯洁的脸上,还怪好看的。 “京京?”陈靖善温柔的声音,再次响起,带着一点关切。 周稚京眼睫微颤,艰涩的开口,“我好多了,但实在起不来,要不你先放在门口吧。” 她尽量用冷淡的语气。 “山庄这边有专门的医生,要不要去看看?” “不,不用麻烦。暑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,再睡一个晚上就好,多谢你给我送药。” 陈靖善是个有边界感,且自尊心很强的人,他不会给人第三次拒绝的机会。 果然,陈靖善让她好好休息,就挂断了电话。 陈宗辞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,低浅一笑,戏谑道:“怎么办?你可能得求我帮你保守秘密。” 女孩的眼睛通红,眼泪在眼眶里转动,是受了委屈又无法反抗的可怜样。 乌黑的发丝,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白嫩。 稍微用力一点,就会留下粉色的印子。 “所以,再来一次,嗯?” 他的眼神,是不容拒绝。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灵,是来朝她索命的。 …… 周稚京回到自己房间,已经是凌晨三点。 她没有力气洗澡,带着满身黏腻,躺在床上沉沉睡去。 一夜噩梦。 她被酒店的叫醒服务吵醒,才五点。 作为精英人士的陈靖善,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健身。 就算是部门团建日,依然雷打不动。 周稚京浑身像是被拆过一遍,她被噩梦侵蚀,没有睡好。 她躺在床上,睁大眼睛看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。 整个人如履冰窖。 有几次,她已经忘了。 她只晓得,他在她身上碾过,死去活来。 身下火辣辣的痛感,足以说明男人对她毫不怜香惜玉。 周稚京从枕头底下摸了手机出来,从好友栏里,找到了两月之前意外收获的饭搭子桑晚,【知道陈宗辞吗?】 信息发出去,她便起身去洗澡。 看到身上斑驳的痕迹,她决定取消今天的晨练。 六点十分,门铃响起。 陈靖善站在门口。 他应该是从健身房那边来,发尾还有些湿润,即便穿着简单的运动服,依旧儒雅绅士。 前一刻,周稚京已经开始打算放弃陈靖善这条大鱼。 万万没想到,他竟还会主动过来找她。她以为经过昨晚上她那样的拒绝之后,他大概率不会再主动找她。 “身体如何?” 周稚京艰难的扯了下嘴角,内心复杂的说:“已经好了。” “要一起去吃早餐吗?” 周稚京挣扎了一番,答应下来。 她选了一条黑色的吊带连身裙,这条裙子刚好过膝盖,能遮掩她膝盖上意味不明的淤痕,至于上半身,她套了一件灰色防晒衣。 将肩膀上两处吻痕,遮的严严实实。 陈靖善打量了她一眼,笑着夸赞,“很漂亮。” 周稚京朝着他开心的笑。 三个月的相处,她能感觉到陈靖善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占有欲,但大多数时候,他都守着礼节,保持距离。 这一次,周稚京觉得他应该也有一点心思想要跟她再进一步。 这样的认知,让周稚京心里更难受。 私处的疼痛,时时刻刻提醒着她,错失了机会。 她抱着胳膊,走在陈靖善的身后,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。 十分钟后,两人到了餐厅。 这个时间点,餐厅里几乎没有人。 唯有靠窗的沙发位置,坐着一个男人,正低着头在看手机。 晨曦微光,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,耳廓被照的近乎透明。 与夜里的恶劣不同,他此时看起来像个清心寡欲的神明,干净的纤尘不染。 ------------ 第3章:五万 陈宗辞独自一人坐在那儿,很是显眼。 周稚京一眼就看到了,她本能的想要退缩。 陈靖善让周稚京自己找位置,他则朝着陈宗辞走过去。 “宗辞。” 陈宗辞停滞了一秒,才仰起脸,没有起身的打算,言语却十分礼貌,“小叔。” “晚上睡的如何?” “挺好。得多谢小叔不嫌麻烦,跟我换房间。” 陈宗辞微微偏头,朝着周稚京的方向看了一眼,笑着问:“我突然过来,没打扰小叔你吧?” 陈靖善淡淡一笑,并没有介绍周稚京的打算,说:“老太太提前跟我交代过,正好今晚会餐时,让员工们认识一下你,等下周你上任的时候,会更好沟通一点。” 陈靖善以长辈之姿,说着这番话。 两人目光相对,客气又疏离。 陈宗辞自小就养在国外,这是陈靖善第三次见他,两人虽是至亲,关系却十分生疏。 只知道这位侄儿不服管教,但老太太甚是看重。 老太太近来身体不好,亲自将陈宗辞从美国分公司调回来。 即日起,将上任华瑞企划部总监。 将其取而代之。 而陈靖善的调配到现在还没下来。 周稚京择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。 她时不时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一眼,直到陈靖善转身朝着这边走过来。 “那是我侄子,昨天刚回国。”他简单的解释。 周稚京礼貌的朝那边看了一眼,没发表什么意见。 她在陈靖善跟前,更多时候,只是一个倾听者。 像陈靖善这种身份的男人,女人最大的作用就是解压,不需要太聪明机灵,更不好多嘴多舌。 她笑着玩笑:“你们陈家的男人,都这样帅吗?” 陈靖善浅浅一笑,情绪淡薄。 用餐到一半的时候,陈靖善出去接电话。 周稚京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。 陈宗辞还在。 明明隔着距离,可周稚京仍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,让她跟陈靖善的互动都显得十分不自然。 这时,陈靖善远远的跟她打了个手势,示意要先走。 她微笑着点头。 十分钟后,周稚京坐在了陈宗辞的对面。 腰杆挺得笔直,认真且严肃的看着他。 陈宗辞的姿势保持不变,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,便继续看手机。 菲薄的唇抿成一到直线,没什么情绪。 衬衣的领子敞开着,锁骨上的暧昧痕迹,让周稚京不禁脸红。 她禁止自己再去回忆昨晚的一切,更不想回想这个暧昧痕迹落下的缘由。 她清了下嗓子,问:“你跟陈靖善有仇?” 陈宗辞放下手机,端起黑咖喝了一口,平静干净的眼神,让周稚京错觉,昨晚上也许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。 “小叔。”他的视线看向她的后侧。 周稚京没动,但她微微颤抖的眼睫,出卖了她此刻的镇定。 明明就害怕的要死,还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,真当好笑。 陈宗辞轻蔑玩味的眼神,分明在告诉她,他在耍她。 这让周稚京十分恼火,“我跟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捉弄我?” 陈宗辞唇角一扬,垂了眼帘,不咸不淡的说:“放心,我不会跟小叔说的。” 他停顿一秒,眼角眉梢微不可察的挑动了一下,“不过,我没想到你是第一次。” ‘第一次’三个字,从他嘴里说出来,格外的刺耳。 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她。 周稚京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。 然而,什么都没有,只听他不甚在意的说:“要不这样,我拿金钱补偿你?你想要多少?” 周稚京紧抿着唇。 陈宗辞划开手机,点开了个人的二维码,“加微信,我给你转账。” 周稚京没动,只是捧着她所剩不多的尊严,冷厉的回答:“给我一百万也不够。” 他轻笑,“一百万都不够?修复处女膜这么贵吗?” 周稚京整个头发一麻,脸色变得惨白,掌心生出了一层冷汗,心脏狂跳,仿佛要从喉咙口跳出来。 她想保持冷静,可显然很难做到。 秘密被揭露,怎么可能做到岿然不动? 她蹭一下站了起来,死死盯着他的脸,旋即厉声反驳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,但也不能让你这样侮辱!昨晚上的一切,我都留了证据,实在不行,我不介意鱼死网破!” 她自以为的重拳出击,打在了棉花上。 陈宗辞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,拿起她的手机,递给她,平静的命令,“加微信。” 僵持许久。 陈宗辞道:“我不介意让小叔知道,你能吗?你可还没成为他合法妻子,我甚至怀疑你连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。鱼死网破?谁死谁破?” 他放下手机,闲适的靠在沙发背上,“你去小叔那儿演这一出贞洁烈女,我还能看两眼。” 周稚京攥紧了拳头,她知道在这里跟他争执没有任何意义,她也根本动不了他分毫。 要怪,就只能怪她人微言轻,没什么身份背景。 诚如他所言,她甚至都还不是陈靖善的女朋友。 皮都被他无情的扒掉了,她又还剩下什么呢? 她拿起手机,打开了微信,与他加上了好友。 紧跟着,陈宗辞给她转了五万。 他喝完咖啡起身,真诚的发问:“这点钱够你补几次?” ------------ 第4章:我没睡 周稚京冷冷的看向他,并不回答这个恶劣的问题。 陈宗辞淡然一笑,行至她身侧时,停了停。 抬手的瞬间,周稚京本能的躲避。 陈宗辞的手悬在半空,停滞几秒后,便强势的扣住了她的脖子。 他的手指收了力,指腹轻轻的蹭了蹭她后颈处的一块皮肤。 周稚京强忍住泼他一脸水的冲动。 陈宗辞似笑非笑的说:“这里忘了遮。让小叔看到了,你怎么当我婶婶?他有洁癖的。” 他指尖的温度,说话的语气,让周稚京后脊发凉,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捂住后颈。 陈宗辞笑着打掉,玩味道:“骗你的。别紧张,你还有机会。” 周稚京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 陈宗辞走后,她半天都没能缓过情绪。 手机震动。 是桑晚发过来的,简短几句话,概括了陈宗辞这个人。 【天之骄子,有个……青梅竹马。】 【怎么突然问他啊?】 周稚京想了一下,觉得中间那个省略号很微妙,【你认识这位青梅吗?】 桑晚:【认识。你想干嘛?】 …… 避暑山庄之行,毁的彻底。 周稚京没有任何留恋,第二天就找了借口离开。 回到海荆市,是一周之后。 姑姑打电话告诉她,姑父给她把工作安排好了,进华瑞的市场部。 华瑞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,在国际上也是名头响当当的存在。 周稚京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,如果没有遇到陈宗辞,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。 但她也不是遇到困境就要退缩的人。她相信,困难和机遇是同时来的,只要她能够将困境化解,那就是敞亮的未来。 她出了机场,就直接打车去了北庄路。 她在4S店等了一个半小时,工作人员才把车子开出来,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。 回来的路上,她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,说是陈总的秘书,让她来北庄路取车,然后去东典酒庄接人。 周稚京是第一次开这种车,让工作人员教了一下要领,便小心翼翼的开出4S店。 周稚京对海荆市的路况不怎么熟悉,导航指示,从这里到东典酒庄需四十八分钟。 最后,周稚京在22:10抵达东典酒庄门口。 远远她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。 微黄的廊灯落在男人的身上,在古式大门的背景下,他仿佛是从陈旧故事里走出来的人。 带着独属于他自己的腔调,白色衬衣领子微敞着,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,西装外套夹在手腕处。 透着几许散漫的性感与冷清。 周稚京只一瞬的恍神就收回了心神,没有意外的,这位陈总是陈宗辞。 男人拉开车门上车,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和几分的不快,说:“你迟到了。” 周稚京:“我不太会开这种跑车,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。” “我不听理由,只此一次。”他音色偏冷,透着一点醉酒后的暗哑。 听得出,语气是公事公办。 仿佛避暑山庄的一夜荒唐,并不存在与他们之间。 陈宗辞报了地址之后,就全程闭着眼睛,没有同她说话。 枫林绿都位于海荆市黄金地段的高端楼盘。 周稚京把车停在指定车库里,陈宗辞坐在位置上没动,似是睡着了。 她喊:“陈总,到了。” 陈宗辞没什么反应,头微微歪向一侧,半张脸都落在阴影里。 周稚京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犹豫几秒后,捏住了他的右手,锁定无名指的位置。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,手就被包裹住,骨节分明的手指,强而有力的穿过她的指间。 “你找什么?”男人的音音微哑,钻入周稚京的耳朵,让她的心脏一阵发麻。 她咽下口水,立刻抽出自己的手,镇定的说:“我想叫醒您。” 陈宗辞解开安全带,眉目冷淡的扫过她的脸,说:“我没睡。” ------------ 第5章 青梅 陈宗辞今天喝的有点多,又站在门口吹了一会风,现在头疼的要命。 他戳穿了周稚京的谎言,但也没打算听她的辩词,推门下车,指使她上楼给他煮醒酒汤。 开放式的厨房,纤尘不染,没有开火的痕迹。 极简风的装修,灰黑色为主旋律,没什么温度的家。 周稚京的姑父酒局很多,最拼的时候,一周里有五天都在喝酒,由此她的姑姑有特别的醒酒汤秘方。 周稚京依样画葫芦的煮了一碗。 客厅里。 男人敞着腿,坐在沙发正中间,仰着脖子,露出性感的喉结。 一周过去,锁骨上那点暧昧痕迹,已经淡的看不见了。 周稚京真希望,自己的记忆可以跟这些痕迹一样,彻底消失。 她将醒酒汤放在茶几上,说:“您早点休息。” 这是准备告辞了。 陈宗辞支起脑袋,看到冒着热气的汤水,大爷一样,说:“帮我吹凉。” “趁热喝效果好。” “你先喝一口我看看。” 刚出锅的,这会喝,指定要烫掉一层皮。 周稚京蹲下来,用手对着醒酒汤扇风。 逆来顺受的,格外乖巧。 浅蓝色的衬衣,领口用深色的带子系的很紧,打了个蝴蝶结,像一份礼物,送上来让人解开。 陈宗辞盯着那朵蝴蝶结,问:“今年二十四?” “是的,陈总。” “周zhi京,哪个zhi。” 他是在明知故问。 周稚京望向他,回答:“稚嫩的稚。”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。 周稚京兢兢业业的扇了五分钟,将醒酒汤端过去。 陈宗辞接过,尝了一口,并不好喝。 他不说走,周稚京就走不了,只得在旁边候着。 陈宗辞嫌醒酒汤难喝,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,紧着眉头,让她倒水。 周稚京送上水。 他一边喝,一边漫不经心的问:“膜补了吗?” 表面的平和,由这句话撕碎。 周稚京平静的说:“我以为您给了五万,这件事就算了结,且永远不会再提。” “陈总没事的话,我先回去了。” 陈宗辞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,漫不经心的朝她看了一眼,偏是不说一个好字。 他将水杯放下,发出细微的响声。手肘抵在膝盖上,冲着她勾了勾手指,示意她蹲下来。 周稚京犹豫两秒,还是蹲了下来。 顺从才能挣脱。 陈宗辞侧过脸,目光落在她的脸上。 他伸出右手,握住她的脖子,将她拉到眼皮子底下。 他动作不轻,周稚京双手无意抵在他的膝盖上。 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,气息缠绕在一起,在这样静谧的空间下,生出丝丝暧昧。 周稚京不自觉的收紧手指,隔着西裤的布料,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腿部肌肉的坚硬。 她的呼吸和心都乱了。 他深谙的眼眸里,藏着要将她撕碎的野性。 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一切。 陈宗辞松开手,神色恢复如常,淡声说:“去开门。” 周稚京站起来,却腿下一软,不偏不倚的摔在了他的身上。 她的唇擦过了他的衣领,鼻子蹭到了他的脸颊,手往上压了几寸。 陈宗辞没动,只是侧过脸,气息洒在她脸颊上。 痒的让人心惊。 周稚京迅速的从他身上站起来,一边整理衣服,一边去开门。 门外的女人,在看到周稚京时,感到意外。 “怎么是你?” 周稚京将人请进来,说:“我是陈总的暂用助理,陈总喝多了。” 来人是陈宗辞那位青梅,林序秋。 在这之前,两人已经见过了。 ------------ 第6章 一对祸害 林序秋走到陈宗辞跟前,他主动伸出手,两人的手握在一起。 林序秋挨着他坐下,“怎么喝那么多?” “你不在,就没人限制我。这不,没你不行。” “你少来,我让你来乐团看我练习,你来了吗?都给你借口不跟他们玩,你自己非要去,怪谁呢。” 陈宗辞浅浅的笑,顺从道:“知道了,下不为例。” 周稚京垂着眼帘,站在一侧,听两人说话。 陈宗辞的态度,温柔似水,语气都格外的温软。 温软的周稚京无端端的眼眶发热,心里发酸。 林序秋给陈宗辞喂水时,瞥见了他白色衬衣领子上的口脂痕迹,她面上保持不变,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,说:“今天我照顾你,都这个点了,让人家下班吧。” 陈宗辞心情不错,顺着她的话,让周稚京回去。 走出枫林绿都,桑晚的车就停在对街等她。 周稚京:“多谢了。” 桑晚扫过她微微发红的耳廓,问:“要不要去喝酒?我请客。” “不了,明天要开始上班,我得早睡。” 她低着头,将与林序秋的微信对话截图,而后发给了陈宗辞。 【你闭嘴,我便会管好我的嘴巴。】 两天前,林序秋在港城购物。 桑晚给了消息,周稚京立刻买了机票飞过去。 然后在卡地亚的专柜,与林序秋巧遇。 在桑晚这个共同好友的作用下,两人加了微信,林序秋破例,愿意教周稚京拉大提琴,且收了她五万块。 前夜,桑晚专门给她科普了一下这对青梅竹马的关系。 桑晚评价他俩是一对祸害。 林序秋有个所谓的真爱男友,分分合合很多次,每次分了,林序秋就会去找陈宗辞哭诉。 陈宗辞无条件的接受,并自动自觉的将身边所有女人断的干干净净。 桑晚说林序秋就是纯粹的爱作,她嘴上说爱的是别人,可行为上对陈宗辞的占有欲又很强。 她命好,有个愿意包容她的竹马,由着她作,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。 桑晚特别认真的同她说:“别看他俩没在一起,但其实谁都插不进去,没有人能从陈宗辞手里抢走林序秋,也没有人能从林序秋手里抢走陈宗辞。” 这是对周稚京的提醒。 但桑晚误会了,她对陈宗辞没有任何非分之想。 …… 翌日。 周稚京提前了十分钟到了公司,先去人事部报道。 她被划分给企划部总监当助理,职位没变,竟然没变。 这是她没有料想到的。 电梯里,她听到了关于华瑞人事调动的八卦,得知陈靖善升任为总经理。 但有人分析,他这是明升实降,手里头没有真正的实权。 陈家内部的人事关系挺复杂的,但这次职位的调配,可以看出来,陈靖善是陈宗辞的垫脚石。 或者说,他在陈家就是万金油,哪里需要就放在哪里,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,纯粹的陈家工具人。 周稚京拿出手机,给陈靖善发了个信息,【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?今天正式入职华瑞,我想庆祝一下。】 陈靖善发了个恭贺的表情,【你挑地方,我请。】 上班第一天,无事发生,陈宗辞甚至没有出现。 周稚京先回了趟家,洗澡换衣服。 她如今是暂住在姑姑家,今儿个家里除了姐夫在,没别人。 她打过招呼,就回房间拿换洗衣服洗澡,她住的次卧,没有独立的洗手间。 洗澡时,她拿了椅子抵在门口,这外卫的门锁装反了,从里面锁不上门。 她跟姑姑提了几次,但一直没有引起重视,她也就没有再说。 打泡沫的时候,抵在门前的椅子突然动了一下。 周稚京心口一紧,下一秒,姐夫就夺门而入。